枣与总司的眼神交战仍在继续,主公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视,招招手让总司走过来,“冲田君,你来了。”
总司率先别开了眼神,走向主公的位置下方,“主公。”
“听说前几天你被土方处罚了?”主公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到在座的诱饵和小白鼠都到齐了,他内心的欢喜都快溢出来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是…主公怎么会知道?”总司自认自己的地位和武术都不错,但是并没有能够到主公因此叫他过来询问的地步…难不成这个主公要自己为他做点什么?
“你被处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位蜜柑小姐?”主公直接点破,“为了这位素不相识的人就随意将代表生命的外套给他人?能说说你的原因吗。”
蜜柑没有想到总司因为借外套给自己而受到处罚,内心有些愧疚,她随即上前一步,“主公大人,当时我身上的衣服比较的…比较的透明,所以他怕我遇到危险才让我穿这个外套的,请您不要处罚他。”枣在一旁已经皱起了眉,这段他和流架都不知晓的插曲有可能导致他们走偏路从而浪费时间。他看了看手中紧握的血红色珠子,拉了拉蜜柑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
“主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只是害怕这位小姐穿着那样的衣服会在我的领域遭受不测,我才匆忙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也十分后悔,不应随意抛下新选组的外套。”总司也连忙解释起来,的确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
“听说你的处罚还在继续?”主公大人微微坐直,终于要开始正题了。
“...是的。近藤局长暂时剥夺了我的武士身份,不允许我出去参加巡逻,并且每天需要完成所有的家务事。”说到这里,蜜柑眼尖地发现总司微微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哈…”主公忍不住大笑起来,“近藤这个处罚也是很重,作为武士的你煮了几天饭感觉怎么样?”
“……”总司没有说话,他实在没有搞清楚主公大人的意图。
“蜜柑小姐,听说你遇到伊织和纱织之前,是一个人行动的?”枣紧紧盯着主公,他这些刨根问底的话让他的心里敲起了警钟。
“是…是的,我和我的伙伴们走散了。”蜜柑扭捏地说道,她很忐忑也害怕她会不会说错话。
“那你应该见过这个人吧?有人看见你进了她的马车。”主公招了招手,远处的一位侍女将一名透着清冷气质的女子请了进来。蜜柑仔细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脸和制作昂贵的优雅和服,惊讶地叫了出声,“抚子?!”
“是你…”抚子僵硬的脸露出了惊讶和不解,在心情差到绝望的地步时,蜜柑这个女孩子犹如第一次相见一般,又降落在她腐烂掉的人生中,带来了阳光和温暖。
“为什么…”还没问完话的蜜柑被主公打断。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还有事情想问你。当时有人看到一块色泽鲜艳的翠绿色石头消失在你体内,应该说是融进你的体内了,之后就发生了很多人说看到鬼怪横行在大街的场面,而你像巫师一样闭着眼睛,头上还冒出了很多汗。我听说以后十分地好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和你有关吗?”他这段爆炸性的话一出,蜜柑也控制不住自己震惊的表情,枣立刻拦在了蜜柑面前,怀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直射主公。
“走吧蜜柑。”枣死死地盯了几秒,立刻拉着蜜柑的手转身就要走,同时示意了流架一起撤离。
“我问你们这些不是为了问,而是为了确认。”主公顿了顿,看着飞速般前行的三人继续说道,“蜜柑小姐,冲田的命和前途,都在你手上了。”
枣明显地感觉手腕被扯了一下,回头一看,蜜柑已经不知不觉地放慢了速度。枣深知这是一个陷阱,这时候只要飞奔出去听不见条件,就不会被限制,主公也不会轻易地仍然选择杀掉这个诱饵。但是蜜柑怎么也拉不动,她的表情呆滞着。而在这个空隙间,主公已经将“橄榄枝”抛出了。
“你如果用你的大能为我们工作,你们想找的人我能立刻给你们找着,大能使用者在我们领土的待遇是很好的。”
“大能?”有过上次经验的蜜柑立刻反应过来是爱丽丝。
枣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一抹火光闪过他的眼睛,正想一挥手将火光直捣向位置上的主公,被流架摇头示意不要这么做。
“如果我们假装答应要求,如果他能帮我们找到今井他们,我们立刻消失了他们也阻止不了我们,并且我们有可能找回石头。”流架轻声在枣的耳边说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蜜柑比较在意这件事,自己明明警告了抚子和她的母亲,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乱说。
“在场人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没有人看到了呢?蜜柑小姐,以后为我做事的话,还是小心比较好。”主公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我的一个属下看的出来,这一袋的石头蕴含不同的大能。蜜柑小姐,根据你的行为来看,你能将拥有不同大能的石头融进身体,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你能随意运用这些石头里面的能力呢?”
蜜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没有想到主公的推测能力意外地强,但是此时还是不能够承认,“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拥有大能没错,但是我拥有的能力只是能够消除物品而已。”
“哈哈哈哈…”主公忍不住“噗嗤”地发出了笑声,“蜜柑小姐,你的破绽太多了。如果你能消除物品,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有用的啊。哈哈哈哈,还有啊,你在那场大混斗里还消除这些珍贵的石头来玩?”他发出了仿佛听到一个幼稚的孩子拼命告诉家长自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一般的笑声。
枣知道主公已经掌握了太多信息,不管怎么样他们怎么挣扎都很难逃出去。没有石头,光凭动物和火,斗不过主公拥有的一大支精英队伍。思量再三,枣决定采用先前流架建议的办法。
“喂,满脸胡渣的大叔,我们答应为你工作,但是你要是今天之内没有办法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就会立刻离开这里,不管我们付出什么代价。”望着枣的眼中闪着严肃和绝不妥协的目光,主公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撇了撇嘴。
“那是当然。我们是非常诚心希望你们能留在幕府工作的,也非常希望你们会喜欢这里一起奋斗工作的伙伴们,拥有大能的人对我们来说总会是一个很好的战力,这里我不会隐瞒你们。”主公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他知道枣早就看出来了,这时候虚伪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枣斜睨了一眼主公,想起来那袋石头,皱着眉开口,“不管你什么理由,那袋石头是我们的,现在就还给我们,不然想我们为你工作,不可能。”
“小子,不要因为你有大能就可以这么嚣张,据伊织提供的情报,他肩膀突然着火了,回头看见了你和那个金头发的小子正盯着他们。你或者他干的吧?这说明你的大能可能是火。可是,你单枪匹马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硬要说难听的话,现在是我在要挟你,而不是你来威胁我。这袋石头我暂时不会还给你,如果我们找到人了,你们消失地影子都没有,是不是我亏了?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主公的态度突然生硬起来。这袋石头,没有那个人的指示,他不可能交出去;而且,他自己也不想把宝贵的筹码交出去。
“我…那我们现在就先走了!找人对我们来说比较重要。”蜜柑干笑着把扭曲的枣拉扯去大门那里,防止枣会和主公直接对抗起来。
“不行。你们现在还不能走。”门口的几个武士纷纷随着主公的指示围住了大门。蜜柑错愕地愣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啊,不要石头还不行吗?”蜜柑不满地转过头看着主公。
“你觉得为什么我要叫藤原家的小姐来?”他的眼睛不住瞄一下手上的石头。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蜜柑有些慌了,无助地看向枣,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事了。
枣看着蜜柑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和她紧紧拽住自己的袖子,一直忍耐下去的怒火再也盖不住了,对着门口的那群人怒吼了一声,“不想死就让开!!”他手上俨然已经升起了橙色的火球,将武士们震惊地立在原地不动了。
“我叫你们滚啊!!”他将手上的火球直接扔向了拉门,拉门瞬间就着起熊熊大火了。
主公并没有慌乱,他冷静地让伊织去指挥灭火,一边说道,“蜜柑小姐,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中这么恐怖,我们只是想测试一下而已。说实话,我不想把情况弄到这个地步,但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藤原小姐和冲田君都会死。”他一边又眼神示意纱织叫一支武士队伍围住了抚子与总司。
蜜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万一,万一这样不行,那我…我不会原谅自己的…”她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早已忍不住纷纷滴落在手掌上。而且,野田老师说过,不能改变历史的…
枣用前臂搂住有些失去力气的蜜柑,撑住她不让她一不小心坐在地上。“喂,蜜柑,别上了这老家伙的当,你越害怕他就能抓住你的把柄啊。”他转头狠狠地瞪向主公,“要不就堂堂正正地打一架,要挟别人的生命,你还算男人吗?”
“我可不管过程怎么样,结局成功了才最重要不是吗。以后的历史记载,你以为会有人特意去记住你是怎么完成某件伟大的事情吗?”主公略显激动,以前的自己也不是默默无闻地做好自己的事,但是那样又能换来什么?会有人感谢自己做的事情吗?只有成为了最高者,才会有人记得,“你们这些小毛贼又知道些什么!”
“如果对得起你的良心的话。”流架冷冷地抛下一句,以前的枣不管帮学园做了多少黑暗的事情,都是因为小葵被关起来的原因。只有他和蜜柑知道,枣每晚都多么痛苦,有多想逃出这无边无尽的黑暗。如果有选择,枣绝对不会去做。而面前的这个人不一样,他明明是有选择的。
“蜜柑小姐,我们现在非常希望有很多强大的军队能够让我们一举干掉那些反幕府的无聊分子。但是大能的人本来就难找,你说我们刚好又发现了你,一个能将蕴含大能的石头放进他人体内的完美的大能使用者,是多么的幸运啊!大概这个朝代还没有要衰亡吧!”他无视掉了流架的话,兀自笑着说了起来,眼睛似乎闪着光,看到了接下来无比明亮的光明一样,“我们想试试看,你的能力能不能将大能移植到普通人的身上。”
蜜柑蓦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拼命摇着头,“不可能,我不可能把石头放进抚子的身体,你想都不用想。”
“这样子啊,那放进总司体内也可以的。”他笑了起来,“你选谁都可以。”
“不可能。”蜜柑偷偷将眼神放在抚子的身上,她依然挺直着腰,眼神淡淡地投在地上的某个点,完全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不在乎石头放进去会不会有排斥反应。泪水模糊了双眼,蜜柑哭的开始抽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发生在抚子和总司身上?他们只不过帮助了她而已,为什么最后会受到这样的报应?
“蜜柑,振作一点!”枣无比心疼地看着自责的蜜柑,和蜜柑一起蹲在地上,捧住了蜜柑的脸,“佐仓蜜柑,看着我的眼睛。”蜜柑迷茫地抬起头,“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陷入这种困难的决定里?你也太小看你爱的人了吧。”她的嘴微张,看向眼前的红色眸子,他微微扯了下嘴角,逆光的脸看起来是那么遥远,却又那么可靠。
枣蓦地站了起来,两手上燃起了两团明亮的火焰,他对着主公大声吼道,“因为担心找不到人所以我们不敢随便抛弃那袋救命用的石头,不过既然你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我就没有必要忍耐你的摆布了,正好我差点忍不下去了,这袋石头没有她你们用不了吧?送给你们好了。”他一把挥出火球到围着总司与抚子的武士们的衣服上,武士们虽然很快在地上打滚了,但是给了两人空隙,他们迈开步子冲到了蜜柑这边来。
枣一把推出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到门口想要冲上来的所有武士们,趁着他们拍衣服的空隙众人连忙往外跑了。
大概连续跑了十几条街,众人才敢稍微停下来喘口气,看着总司和抚子,蜜柑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你们现在会被那个人责怪吧…”
“我没有关系的,只要你选择抛弃了石头,我就可以继续回到新选组,主公他不会轻易动我。近藤局长不会轻易让我被惩罚,而他也不想失去一个好武士。不是我自夸,我的本事还算比较重要吧。在这身本事逝去之前,我不会轻易出事。所以,你放心吧。”总司有些长的刘海随着风飞的有些乱,他腰间的那柄长刀,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而他爽朗和煦的笑容也让蜜柑一时看呆了。
枣有些不爽地挤进了两人的视线间,见状,总司轻笑了一声并对着蜜柑点了点头,“我先回去组里了,得赶快和组长说清楚情况才行,你可千万别担心我了,也别自责了,我还是没有后悔过当时我做的事情。”他转身朝着一条小巷走去,风中飞扬的头发让蜜柑想到了四月漫天飞舞的樱花瓣,一时之间也不记得说再见,众人只是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慢慢地隐进了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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